今年2月以来,新兴经济体金融风险逐步显现,复苏进程出现分化,部分内部脆弱性凸显的新兴经济体可能面临严峻处境。回顾2013年5月,美联储在正式公布退出量化宽松计划前,时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国会上透露即将缩减意图,引发了“缩减恐慌”。当前,美联储再次面临疫情危机后缩减购债规模的需要,以及努力弥合市场预期与美联储预期不一致的问题。对此,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蒋效辰认为,新兴经济体“缩减恐慌”是否重演值得关注。
新兴经济体面临的风险
第一,货币贬值。2021年以来,新兴经济体与美元货币走势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月中旬前。新兴经济体与美元货币均呈现小幅上升态势,JP Morgan新兴市场货币指数、MSCI新兴市场货币指数和美元指数较年初分别增长0.37%、0.67%和0.54%。第二阶段为2月中旬后。新兴经济体货币走弱,美元指数上涨,JP Morgan新兴市场货币指数、MSCI新兴市场货币指数和美元指数较2月中旬分别下降2.68%、下降1.54%和上涨2.46%。
第二,股市与债市均出现下滑。股市方面,2021年以来,新兴市场股市走势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21年2月中旬前。全球股市走势同步上涨,MSCI新兴市场股市涨幅达11.9%。第二阶段为2021年2月中旬后。MSCI新兴市场股市下跌7.9%。债市方面,债券价格降幅趋陡,2021年2月前,新兴市场彭博巴克莱综合美元债券指数和本币债券指数价格分别较年初下跌0.6%和2%,2月后分别下跌2.7%和3.8%。
第三,外资吸引力总体下降,资本流动波动加大。以证券组合投资为例,2021年2月以来,不包含中国在内的新兴经济体证券组合投资流入由1月的205亿美元降至2月的84亿美元,3月呈现25亿美元资本外流。然而,2021年4月,新兴经济体证券组合投资流入量反弹至272亿美元,跨境资本流动波动加大,未来可能存在资本再次外流的风险。
其中,土耳其、印度和菲律宾在股权投资方面,南非和墨西哥在债券投资方面资本外流严重,2月后由资金净流入逆转为较大规模流出。
第四,融资环境恶化,到期美元债规模增加。一方面,债券收益率上涨导致融资成本升高。新兴经济体综合美元与本币债券收益率分别较2月中旬上涨14%和13.5%。另一方面,新兴经济体即将到期的美元债在未来两年呈增长态势。截至2027年年底,新兴经济体即将偿还债券总额达17万亿美元,美元债达1.8万亿美元,其中,美元到期债券由2021年底的3277亿美元升至3605亿美元。
未来1~2年,新兴经济体可能面临流动性收紧、融资环境恶化风险。然而,新兴经济体美元到期债务增加,再融资需求加大,或将导致违约风险。
风险暴露程度分化
从新兴经济体国别分析可得出,汇率贬值严重的国家包括土耳其、阿根廷和巴西。债券收益率上涨导致融资成本加大的国家包括巴西、土耳其、泰国、菲律宾和俄罗斯。证券组合投资外流严重的国家包括土耳其、印度、菲律宾、南非和墨西哥。经常账户余额不足的国家包括土耳其、哥伦比亚、埃及和罗马尼亚。外汇储备不足的国家包括阿根廷和土耳其。外债和美元债高企的国家为土耳其、阿根廷和哥伦比亚。政府赤字严重的国家包括阿根廷、巴西、哥伦比亚、印度和南非。阿根廷和土耳其面临严峻的通胀风险,而马来西亚和泰国面临通缩风险。
蒋效辰提醒,个别新兴经济体有可能出现“缩减恐慌”的问题。出现此情形的原因是,美联储收紧流动性时,个别内部脆弱性凸显的新兴经济体财政赤字与外债问题爆发。国别分析来看,土耳其和阿根廷将面临最严峻的金融风险,可能导致国内金融危机全面爆发;印度疫情状况严峻,拖累经济复苏进程;巴西、哥伦比亚和南非面临流动性紧缺,加剧货币政策两难性,属一般风险等级。相比,沙特阿拉伯、马来西亚等新兴经济体受美联储缩减购债影响相对温和,属低风险等级。
综合来看,当前,新兴经济体面临风险第一梯队国家包括土耳其和阿根廷;第二梯队国家包括巴西、哥伦比亚、印度和南非;风险较低的第三梯队国家是沙特阿拉伯和马来西亚。高风险的新兴经济体表现为受国外货币政策等因素冲击影响严重,内部脆弱性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