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八大奇迹”似乎要“凉”。根据路透社18日的报道，今年1月上任美国威斯康星州州长托尼·埃弗斯表示，希望重新谈判该州与富士康的合同。最近一段时间，承载着美国总统特朗普“重振美国制造业”希望的富士康建厂项目停停走走，却始终没能迈出实质性的一步。昔日六大州争抢富士康投资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威斯康星州开出的巨额诱惑却变得越发缥缈，制造业和就业，没有一个问题能让特朗普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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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州长“下马威”
既然承诺的东西无法顺利做到，那么就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根据路透社的报道，当地时间周三，埃弗斯表示，重谈与富士康合同的原因在于预计富士康无法实现此前定下的该州创造就业的目标。
按照原计划，富士康将成为威斯康星州的福星。2017年7月，威斯康星州在六大州中突围，拿下了富士康的巨额投资。当时，富士康宣布将在四年内在威斯康星州投资100亿美元建造最先进的LCD面板厂，最终可能为当地创造最多1.3万个工作岗位。
为了吸引富士康，威斯康星州拿出了“开挂”一般的操作，时任威斯康星州州长的斯格特·沃克开出了40亿美元高昂补贴和其他激励措施，这一数字比当初的预估值高出了近10亿美元。而在去年6月的富士康工厂奠基仪式上，特朗普甚至亲自到场，盛赞富士康建厂计划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不幸的是，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快。问题出在威斯康星州州长上面，去年11月的美国中期选举中，当时还是民主党候选人的埃弗斯击败了当时得州长沃克，一时间富士康岌岌可危。要知道，埃弗斯与沃克交锋数轮，而埃弗斯指责沃克的一大问题就是花费巨资引进富士康，当时埃弗斯就声称上台后将取消富士康项目。
新州长的这一刀还是落下来了。“我们的目标是确保纳税人得到保护，环境标准得到保护。我们认为，需要研究一下这份合同。”接手威斯康星州州长的同时，埃弗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他也认为，当时合同签订时的情况已经不复存在。此前有美国媒体分析称，富士康只有在达到雇用1.3万名工人的条件时，才会获得全面的激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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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业之困
埃弗斯的表述给富士康泼了盆冷水。上个月，一直在原地打转的富士康还宣布，威斯康星州工厂将于今年夏天开始下一阶段建设工作，并将于明年四季度投产。而在今年2月，富士康董事长郭台铭在与特朗普谈话后，还重申了在威斯康星州建厂的计划。
事实上，对于扛起威斯康星州“制造业大旗”这件事，富士康即使顶上了也或许多少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被特朗普“约见”之前，郭台铭的特别助理胡国辉就曾表示，由于美国劳动力成本相对较高，在美国生产先进液晶板的成本也高，富士康美国LCD面板工厂计划可能收缩甚至搁置。
正如富士康所言，劳动成本居高不下是美国制造业的一个“通病”。数据显示，美国制造业工人的工资从20世纪60年代起就远远高于美国的最低工资水平。即使不纳入福利考量，美国制造业工人目前平均20.5美元/时的工资水平，也是美国最低工资7.25美元/时的近3倍。
蛛丝马迹遍地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关于“100亿美元”这个充满吸引力的数字也似乎已经销声匿迹，此外富士康也没有回答有关该公司计划在威斯康星州投资多少的问题。
“铁锈地带”仿佛一根针，时不时提醒特朗普美国制造业的悲剧。哈雷出走，通用关厂，这些企业的选择仿佛巴掌一样打在特朗普的脸上，即便美国制造业岗位出现了回升，但自2000年开始的16年中，还是损失了超过500万个工作岗位。
03
特朗普的麻烦
如果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的建厂计划真的“凉凉”了，或许特朗普又要在推特上面“破口大骂”了。“制造业回流美国”是特朗普的夙愿，为了这个梦想，特朗普不仅对从国外向美国回售产品的美企征收35%的关税，还启动了史上最大的减税方案——企业所得税从35%降至20%。
更重要的是，如今正是2020大选逐渐逼近的节骨眼，特朗普的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让他在未来一败涂地。据了解，威斯康星州、密歇根州以及宾夕法尼亚州这三个中部老工业州正是特朗普此前赢得选举的关键所在，当时扛着“制造业回流美国”大旗的特朗普也在这些地方收获了大批好感，而富士康建厂正是特朗普这一口号的代表性项目。
提振就业也是特朗普的一个关键所在。不论是社交媒体还是造势集会、国情咨文，特朗普似乎都会夸夸其谈其任期内增加了多少工作岗位。有数据显示，截至去年年底，特朗普2年总统任期内，美国共增加了470万个工作岗位，增加比例达到3.1%。但如果把时间线放长就会发现，这个成绩似乎并不那么亮眼，例如奥巴马总统任内美国就业岗位增加了890万，但百分比仅增长了6.2%。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用这句话形容目前的特朗普而言似乎再贴切不过。但高盛也给出了另一个角度的回答，高盛近日预计，在美国经济现强势的背景下，即使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期支持率不佳，他在2020年美国大选中仍有比对手更大的机率获胜，从而取得连任。
但现在显然不是放松的时候。本周一，共和党人、美国前马萨诸塞州州长比尔·韦尔德宣布参加2020年总统大选，成为首位挑战现任总统特朗普的共和党人。而在这之前，已经有18位民主党人士宣布角逐2020年的美国总统大选。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孙立鹏对北京商报记者分析称，富士康建厂事件是特朗普重振制造业的一个微观事例，而且这件事情有一个大的背景，即特朗普执政以来，为将传统制造业拉回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一方面施行减税政策刺激资金回流，另一方面用“胡萝卜+大棒”的方式促进跨国公司将其海外分支迁回国内，另外就是吸引国际上的传统制造业巨头加大的美国的投资。但目前的情况是，美国制造业回流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美国白人蓝领的就业机会并没有显著增加，海外资金更多回流去了股票等资本市场，而不是实体制造业。
至于富士康的犹豫可能更多出于经济考量。孙立鹏认为，毕竟富士康要考虑盈利问题，且当地劳工和工会的话语权很强，当时选择威斯康星州的时候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出于这40亿的税补，如今税补搁浅，富士康势必要重新考虑。相信双方重谈的可能性比较大，或许会选择各退一步。但对于特朗普而言，影响或许不会太大，毕竟他的目标主要就是维护白人蓝领利益，而且更多地聚焦于他任期的这几年，富士康只是个案，况且前期的各项工作特朗普也都做到了。
